哈佛大學“中國課”視頻中用《兩隻老虎》曲子改編的“中國朝代歌”即出,報道說“萌翻了眾多觀眾”。看那段視頻,兩位教授唱起來的確有些意思:“商周秦漢,商周秦漢,隋唐宋,隋唐宋。元明清Republic(註:“中華民國”),元明清Republic,毛澤東,毛澤東。”視頻中的演唱者之一、哈佛東亞語言文明系講座教授包弼德說,他經常教學生們唱這首歌,用以幫助學生記住中國的主要朝代。    
  記住我們歷史上的朝代,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別說他們外國人了,我們現在如果仿照“漢字聽寫大賽”來個“朝代聽寫大賽”,除了精心準備的參賽者之外,場外的“成人組”也未必有多少人能按照順序寫下來。舉個例子,梁唐晉漢周是為“五代”還好說,但“十國”究竟是哪十國,定會放翻不少好漢。不過,哈佛版“中國朝代歌”萌則萌矣,實在也太粗線條了一些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,我們王朝歷史開篇的“夏”,在那裡就不見了蹤影。說他們有意,也許是夏朝究竟是否存在,雖然《三字經》早就說了“夏有禹,商有湯”,但在我們這裡卻一直是個爭議較大的學術問題,關鍵在於缺少有分量的考古學遺址作為實證,哈佛那裡敢是因此而採納了否定一方的意見?但我們的“九五”國家重點科技攻關項目——夏商周斷代工程,在2000年9月就已經通過國家驗收了,該工程的“夏代年表”明確夏朝自公元前2070年起,到公元前1600年止,其間經歷了禹、啟、太康,到皋、發、夏癸等16王。對我們十幾年前就已經公佈的這樣一個成果,哈佛版“中國朝代歌”不能不正視之。
  有網友指出“中國朝代歌”中三國六朝缺席,於是自編了一個:“五帝夏商兩周秦,西漢東漢三國晉。涼燕趙,夏漢秦,北繼胡,南承晉。隋唐兩宋夏遼金,蒙元明清中華民。”其實,除了前面說的夏,缺席的豈止三國六朝,而網友補充的這一個,同樣殘缺不全,“五帝”與朝代無涉,就算硬要拉上,“三皇”呢?而且,“涼燕趙”那些,哪兒跟哪兒呀,估計他自己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,就為了韻腳上的順口,來了番削足適履。哈佛此舉一開,大量智慧之士或許都要躍躍欲試弄一個版權屬於自己的,像前些年各地著了魔一樣編寫五花八門的“新三字經”,結果那些為編而編的東西是製造了垃圾一堆。其實對於“中國朝代歌”,根本不用自以為是地另起爐竈,把《三字經》從“考世系,知終始,自羲農,至黃帝”開始,到“至世祖,乃大同,十二世,清祚終”那段熟稔了,足夠了。
  說了半天,有人也許要問:“中國朝代歌”一類的東西有用嗎?有用。錢穆先生在《中國曆史研究法》中談及如何研究中國曆史地理時說的一段話非常精辟:“學習中國曆史,更應先熟諳中國地理。姑從最淺顯處說,如治春秋史,若我們不知道晉國在哪裡,楚國在哪裡,齊國、魯國在哪裡,秦國、吳國又各在哪裡,試問我們如何能瞭解得春秋史。”錢穆先生的這段話足以給我們啟發:不瞭解中國的朝代,弄不清他們並存時的相互關係、更迭時的前後關係,也就無以讀懂弄通中國幾千年的歷史。即便瞭解,也是孤立的、割裂的,正如哲學概念中的“只見樹木,不見森林”。
  但是,我們也需肯定哈佛版“中國朝代歌”的有益一面,畢竟提供了一種趣味學習方法,讓看似單調的內容不那麼枯燥。《兩隻老虎》的旋律,不光我們聽起來熟悉,老外聽起來可能更熟悉,因為這並非我們的土產,舶來的,就像畢業惜別時唱的“長亭外,古道邊”,詞是咱們李叔同先生的,曲是美國作曲家奧德威的。因為熟悉,對記憶自然大有裨益。我們的各種教學狀況如何我不大清楚,綜合各類見聞似還不能逃脫填鴨式死記硬背的干係,還是應該註意到趣味學習的一面吧。
(原標題:哈佛版“中國朝代歌”的有益一面)
(編輯:SN09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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